女孩们,收回投射给外界的一切力量,穿越对当下、未来、身份的迷茫和困惑,收起无意识的泛滥情绪,认真交朋友,感受周围,踏实生活工作,拿回给予其他人的一切力量,找到自己的真实身份(True Identity),做自己——这就是为什么《千与千寻》可以成为超级IP,继续点亮音乐剧舞台的最重要的精神内核。
近期上演于上海文化广场的这部风靡伦敦的电影同名音乐舞台剧,几乎是1:1还原了宫崎骏原作动画片的舞台呈现。很少见到这么满的舞台,几乎利用了整个舞台的上上下下,包括两侧的演员通道,甚至是观众席上方的360空间。除了3年前我在伦敦巴比肯中心看的另外一部吉力卜工作室出品的《龙猫》可以媲美外,观影数年,几乎很难看到如此盛大、有诚意的舞台设计。音乐,服装,道具和个个身台型表俱佳的演员的演出。必杀技就是真诚,真的是体现在各个细节,就好像千寻的影响力延续到场外,变成一种影响众人的精神。这也许是另外一种文化输出的可借鉴。
展开剩余74%为什么舞台剧这么红,就要看看为什么这部原作会成为超级IP。看过动画片的人,可能不会陌生这个故事。千寻告别了年幼时的学校、生活的城市和朋友,同父母要搬入一个叫神隐的陌生世界。经过一个奇怪的隧道,他们进入一个带有预言和隐喻意义的废弃的地方。父母变成猪,她完全无依无靠,象征年轻人初入社会时,“突然失去依靠”的恐惧,映射了年轻人离乡求学/工作时的孤立无援感,特别贴近当下的年轻人。
油屋作为微型社会模型,展现高度分工下的异化,这种系统对人的驯化,让身处大厂螺丝钉处境的年轻人深感共鸣。“不工作就会变成动物”的油屋法则,不就是当代社会的生存逻辑。千寻被迫签契约,被剥夺本名“千寻”改为“千”的过程,如同年轻人进入职场后为适应规则而压抑自我。有多少的年轻人开始叫Anna,花无缺等英文名字,花名,代号,而不是自己本来的名字?6只手的锅炉爷爷辛苦地反复机械劳作,青蛙人的麻木和疲态,都成为社畜生活的某种视觉隐喻,投射了很多年轻人对重复工作的恐惧。更不用说父母因贪婪吃喝变成猪,暗喻消费主义对人的物化;无脸男的虚空状态,想要用金钱换取陪伴却更孤独的都市精神现状;河神因人类垃圾污染变成“腐烂神”的情节,带有对理想家园的破坏和思考。
千寻好像是这里的一股清流,笨拙、敏感、胆小,但是真诚,坚持善良,平等待人,通过清洁河神,拒绝无脸男的金子,记住自己和白龙的本名,带来现状的改变,救回了父母,拯救了忘记名字的白龙,回到了真实的世界,展示了如何在妥协中保持真我。日本“神隐”传说/被神明隐藏的失踪,隐喻全人类共同的成长困惑和迷失。千寻在神灵世界的冒险,可解读为任何文化中青少年面对成人世界时的心理投射,如何成长。
仔细看,这部戏的编剧和导演其实是改编过《悲催世界》和《战马》的英国莎士比亚剧团的英国导演,他将西方戏剧经验与东方神话内核结合,既保留宫崎骏原作的哲思,又通过舞台语言强化情感张力,以日本歌舞,质朴但精密的舞台转变,人偶和人力共同协作,代替所谓高科技虚拟的特效手法,以更实在的托举实现脑海中虚拟人物想象和自然结合的美学体验。
舞美团队设计了超50个木偶,有手持,有组合,真实还原了白龙,各路神灵,煤球精灵等等,由专业操偶师赋予生命力,演员的身体表现也极其出色,比如无脸男真实还原了动画片中蛄蛹的清奇感,还有河神净化后升空的场景,通过布局在观众席上空360度的环形轨道,让白色飘带与观众互动,打破舞台边界;汤婆婆暴怒时通过巨型偶头表现面部变形,视觉冲击力极强。整个舞台布景采用可旋转镂空结构,双面门设计实现场景无缝切换,复现油屋的繁复空间。还在舞台上方为现场管弦乐队提供了最佳表现久石让原声音乐的地方。利用转盘舞台,提供光影分层(如雨幕光点、电梯光带),和实时投影,构建电影级画面,保留了水墨风的海上铁路,月光下的静谧花园,舞台上表现了早年电影的投屏审美空间感。
舞台剧《千与千寻》将技术的局限转化为更本真的艺术特色,以人的温度和技艺超越动画的魔力,重新刷新了超级IP改编的可能性,也为我们自己的木偶戏,我们的超级IP,比如《哪吒》提供了另外一个角度的思考。
来源:新民晚报 作者:黄丽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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